南京2015年艺考-如果没考好-复读是怎样一种体验?
每年到了高考的时候,毛坦厂中学——这个宇宙大的军事化复读中心,都会被拿出来炒几下。褒贬不一,很多人说它的制度不人性,说师资不行,说学生自杀等等。但是对我而言,这儿,改变了我一生的轨迹。
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顽童,不写作业、逃课、上课说话、看小说这样的恶习一直沿袭到高中,根本没有学习这个概念,不和朋友一起玩的时候,我就自己跟自己玩;偷偷办个借书证租各种小说看,偶尔写写矫情的小文章,感动自己;等等。这样的性格属于叛逆,但是心眼不坏的那种。
人家十年寒窗苦,我是十年浑浑噩噩的混过去了,高考不理想也是意料之中,考了一个很烂的分数。我那的爸妈认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要不然不会考那么差。
那个暑假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变化,我被关在家里,父母上班的时候,我依旧自己和自己玩,他们回来了,也不会理我,只会各种指责,便装在看书好图个清静,但其实脑子里天马行空,各种胡思乱想,脑洞大开,这样的生活说起来无聊,但是我真的能让自己过得很开心。那时候我已经17岁了,依旧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
还想过自杀,反正我对世界无欲无求,世界少了我又不会怎么样,我一直是他们的累赘,他们为我伤透了神。我也对他们烦透了,他们总是说我,真的很烦。后来我听说了毛坦厂,离我家只有1小时车程的一个复读学校,那是一个创造神话的地方,封闭式教学,几乎不给回家,女生住校,不给陪读。这个人们口中的人间地狱,对于当时那样处境的我等于是个天堂。我可以打着复读考大学的口号逃离我的父母。
我跑到我妈的房间,她还没有起来,问她要了2500,说要去复读,我要去毛毯厂。她愣了一下,还是把钱给我了。后来去了才知道,我那点儿钱,根本没有资格去毛坦厂复读,复读也是要分数线的,超出分数线就要交1万,然后再此基础上叠加。我交了15000。长那么大,第一次亲手数那么厚的一摞现金。好刺激,好肉疼。但是想到就能离开父母了,我还是觉得好值得。
去复读的日子,没有人陪我,整个报道、入住等等全都是自己来,他们对我的放弃对我来说却是一种自由,长这么大第一次那么自由,我终于可以不用被唠叨,不用被指责,不用被比较。那种感觉,让人快乐的想飞,成绩、分数全都特么的浮云。只要在毛坦厂混一年,起码能考个三本吧,到时候直接上大学,我就再也不用待在父母身边了。想想都有点儿小激动呢。
寝室是十人间,一个独立的阳台,两个水龙头的洗手池,一个洗手间。寝室每天晚上12点熄灯,早上6点50就要到教室,迟到会被在外罚站(包括晚自习,风雨无阻)。每天8点,寝室管理员阿姨会挨个检查宿舍,看床有没有整理好,被子叠的是否端正,水瓶,鞋有没有摆放整齐,垃圾有没有扔,地上是否有垃圾,如果有问题会被通告批评,并告诉你的班主任,让他再来个后续惩罚。这就意味着,10点40下自习后,你必须在十个人的寝室解决一切生活问题,并在12点之前上床,否则查房发现有人讲话照样被通报批评还要告诉班主任继续批评。早晨6点必须起来,否则寝室打扫,早饭这些事情就没法解决了。在毛中,是没有解释这个词的,没有人听你的解释,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要找什么借口,任务没有完成,迟到了,就是要受到惩罚。所以,在开始的那一个星期,很少有人能够受得了这样的生活,当寝室的菇凉们哭着想爸妈想回家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还在享受这样的生活,一个人在被窝闷着乐。自由的空气是多末的香甜~
在毛中,每天学习时间起码有13个小时。时间都是硬性规定,班主任会在教室盯着你,班主任不在教室的时候,有摄像头盯着你,每个教室都有2个摄像头,一个教室有130多人,老师上课是用麦克风的,讲话的、睡觉的同学一旦被当场抓住,等待你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的暴打,在毛中,男生被老师暴打是很常见的现象,女生就是罚站,或者是抄书。所以在毛中有相当一大部分人都是“站神”“抄男”“抄女”。
我刚开始上课的时候,特容易打瞌睡,在打了一堂地理课的瞌睡后,那个很有喜感的地理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谈话了,一是警告,二是提妙计,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对抗瞌睡辣椒油是可以拿来抹鼻孔的,风油精是可以涂在眼睛底下的,笔是可以用来戳大腿的,雀巢咖啡干吃的效果会更好的,原来为了考大学,坐出痔疮是正常的。。。
掌握地理老师透露的小后,我选择了咖啡,用150ml的水冲泡一杯速溶咖啡,每天两杯。如果没有咖啡,我也撑不住那样高负荷的作业。每天的试卷跟雪花一样的向你飞来,为了减少纸张,所有试卷的字体都是压成鼻屎样的大小,不仔细看稍微远点你都不知道上面是7还是1。我们每人都在不停的写,不停的写,下课写,中午写,晚自习写,回宿舍写。上课老师都是在订正试卷,为了检查学生有没有写老师会在座位之间来回走动,然后点名叫人回答。一旦发现没有写的,等待你的就是抄试卷。这就是为什么大家整天都在座位上写啊写的原因。睡觉,是一件很的事情。
从周一到周五,所有的时间安排基本是晚自习之前放听力or听写(不过关的就是抄单词咯)晚自习大家写试卷,白天上课老师订正试卷。周六是周考,你的成绩会被。每个月有月考,月考相当于模拟小高考,复读班的小崽子们将被放在一起,然后按照名次安排你的教室,成绩好的基本在楼层高的教室,像我们这种学渣几次月考下来都是在一楼、二楼来回走动,如果有地下室,估计那儿也会有我们的身影。每次月考结束,班主任会把成绩、名次放在一个表里,贴在墙上,退步了多少名,进步了多少名,班级,年级,各科成绩都会一目了然的贴在黑板旁边的墙上,然后也会人手一份发到你的手上,供你自己琢磨。每个月班级也会有一次座位大调整,全班小崽子被老大哥轰到走廊上,然后按名次念名字进教室任意选择座位(这就是的待遇)。老大哥用这样赤裸裸、粗暴、简单的方式不断的刺激每个人的神经。所以快6月的时候,大家的精神就更紧张,大家都爱比,然后给自己施压,越到后来选择在空中进行自由落体运动的人就越多。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句话在毛中根本不适用。毛中的人无非都是孤独的,看起来是全世界都在帮你,但是那个过程却是全世界眼睁睁的在看着你在痛苦中挣扎,他们会告诉你,这是为你好。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我认识到了,活得好不好,都是给自己看的,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努力,你了自己,你了你的目标,那种快感只有你自己能体会到。我渐渐的尝到了从成绩上碾压人的快感。
两点的生活,喜欢超越的性格让我的分数逐渐开始有了起色。老师开始关注我的进步了,可是,老师关注的未必能给你带来好运。
在一次周考的卷子里,我犯了一个很二的错误,恰巧坐在我前面的菇凉,我的室友,也和我一样犯了同样二的错误。全班150人,竟然只有我们两个人犯了这样的错误,不可避免的被认为是了。其实,人活在世上,怕的就是被误会。人言可畏,要不然阮玲玉也不会以死证清白。对于老大哥的指责和惩罚,我显示出了刘胡兰一样的气概,这在毛中就是在作死,事实证明我的确是在作死,当老大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开始用他的蹄子对我使用武力的时候,我进行的誓死反击——用书砸他,砸他,砸他,砸死他。最终他被我的武力所惊服,打给我的父亲,让我退学。他说我是他这些年来使用武力的女生,也是对他使用武力的女生,他管不了我了,我必须得走。和我犯了同样错误的女生在办公室给他跪下了,说不想被退学,她认错。最后的结果是她免灾了,我父亲在事发后的第二个周末来看了老大哥,塞了点精神损失费,我被留了下来。而我被彻底打入冷宫,不管我月考的成绩多高,在重新排座的时候,我依然最后一个进教室选择我的座位,我坐在130多人教室的最后一排,看不见黑板的小角落。
被打入小角落后,我成了班上男生的偶像,收到了一大批充满赞美的小纸条。但是老师是不会管我了,我成了班上自由的人,就算我睡觉也不会管我的。我可以自由利用自己的时间,安排学习计划,不懂的我可以请教周围的哥们,他们很愿意为我解答,而且其中有个哥们对我特好,各种热情的答疑解惑。在那样一个寒冷又温暖冬季,我把地理、数学这两门我弱的学科提高上来了,名次也随之提高。上学年的期末,我成了班上成绩进步幅度大的几个人之一。
过小年那天我们放寒假,我爸爸接我的,他知道我进步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次事情之后,他一直有定期给老师问我情况),他又开始在乎我了。这个时候的我,毛中两点的生活让我的生活除了吃喝拉撒只会想着学习,我开始知道为自己的学业揪心,开始小心翼翼的算计着一张试卷里,哪里丢分丢的太可惜,哪里不会,我需要攻下它。那个寒假,年三十我在抄单词,写数学。那个寒假对我来说,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上自习,我和往常一样还是不愿意和父母沟通,脾气依旧暴躁,但是坐在书桌前我真的是在学习了。
春季开学的件事还是模拟考,为了检测大家寒假有没有退步。我意料之中的保持着向上的步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班主任老大哥竟然真的做到了辞旧岁,放下往日恩怨,让我正常选座位了。我选了第三排,和一个比我高10个名次的女生坐一起,我们定了各自的目标。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每天晚自习下课我吃完宵夜就睡觉,睡到2点醒来,洗漱看书,看到4点,然后6点起来上自习,下课睡觉,每天的睡眠靠的是一些碎片时间。
就这样一直到了5月,这是一个很躁动的月份,对于高考的人来说。有的人说要大考大玩,小考小玩,说到了5月成绩基本都定型了,不需要怎么看书了。呵呵,真喜欢说这些话的人,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我才会更有动力去奋战,才会更享受我每天都在进步,而别人还在原地踏步的快感。对我来说,只要没到战场,每都有进步的空间。一个不进步的人就是一个loser。这个时候毛中已经出现好几跳了,我们班的数学委员为了点鸡巴大的小事跟人打架,砍伤了人,全班都在躁动,恋爱、打架、狂欢,呵呵,还没到战场呢,就开始浮躁起来了,果然傻逼们最后的成绩是对他们好的报答。
最后我的成绩也给了班主任老大哥一个无情的巴掌,我永远都记得填志愿的时候班主任一脸褶子笑着跟我爸打招呼时的神态。真的,看一次就够了。
从毛中回来我整理自己一年的试卷,有一米高。比我整个中学的试卷都多得多。我的胃也坏了,性格也变了,用爹妈的话说就是成熟了,长大了。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知道了珍惜时间,也学会了叠被子。
再也没有回过毛中,但是毛中对我的影响却是一辈子的。考研的时候很多人惊讶为什么我这样四年不上课,要么宅寝室,要么忙学生会的人会考那么多分。他们不知道,我能为了自己的目标奋不顾身,只要下了决心,我可以风雨无阻,付出一切的努力。我可以做到备考阶段,每天学习14个小时,可以做到吃饭都在看政治小册子,打水都在复习单词,我可以做到拒绝一切活动,每天雷打不动的去图书馆完成每天的计划。那些开展图书馆恋情的,早上9点才到图书馆还抱怨座位被人占了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竟然能考那么多分呢?有本事你们每天5点起来冒着寒风披星戴月起来占座?这么懒,有什么资格羡慕别人的收获?
对一年在毛中复读的时光我充满着感激,对于我这样一个顽童,毛中像是一个修道院,让我学会在一场场战争中认识自己,摸清自己的目标,并为之付出努力,达到它。我的性格变得踏实起来,明白了路是要靠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就会得到多少的收获。抱怨是没有用的,我们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努力。
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场战争,每一场战争都会帮助你成长,用心去感受自己的成长,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断树立目标,一步一步去实现它,不要轻易妥协,梦想是不能打折的,你的坚持,你的收获总会大于你的预期,这就是一种奋斗的快感,积攒下来,就是一精彩的生活。
【原庭艺培2014新口号】原庭兄弟,我们为自己!
原庭艺培的老师祝2015年的考生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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